受《市民与社会》节目之邀,讨论新医改。
这份《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征求意见稿)》真的很长,我花了很长时间读完,遗憾的是 ,读完之后,的确有“八股”之感。
节目主持人秦畅老师建议我谈《“医药合谋”、“以药养医”》话题,我觉得很好,很切合目前医疗制度的热点。
首先,我们讨论一下我们的医药卫生体制为什么要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常说的“看病难、看病贵”,那么,看病为什么难?因为医疗资源有限以及资源配置严重不合理。那看病为什么贵?因为药品、器械太贵。
那药品贵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多年在呼吁,一直没有效果?
2005年,,希望着力解决行政机关和医疗单位的少数人员利用行政审批权和职务之便,收受“回扣”、牟取不正当利益等问题,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商业贿赂的药品回扣做过统计:每年侵吞的国家资产约为7.72亿元,约占全国医药行业全年税收收入的16%。
随着对“齐二药”案件的审理,又惊曝出“医药合谋”、抬高药价的内幕:事件的主角——假药“亮菌甲素”,其出厂价每支仅5元,到医院患者手中价格却猛涨至46.1元,价格飙升8倍多。据调查,广州金蘅源医药贸易有限公司以5元/支从“齐二药”批发这批假的“亮菌甲素”,然后该公司以每支34元的高价卖给了广东医药保健公司;而广东医药保健公司以每支36元卖给了中山三院,中山三院卖给患者时又涨了10.1元。
广东省惠州市检察机关不久前公布了部分新查办的涉及民生的职务犯罪案件,其中惠城区陈江医院系列受贿案引人关注。该院原院长王某、医务科科长兼急诊科主任陈某、外科主任朱某、妇产科主任邓某被“一锅端”。
其实,这一事件仅仅是冰山一角,医生利用处方权收取回扣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国内许多药品的零售价多为生产成本的10倍左右,有的甚至高达20倍。如此高额的利润就是为了有足够的空间去支付回扣、公关等费用。药价虚高、老百姓看不起病等社会矛盾在很大程度上正归因于此。
药品贵的原因有:
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医生和患者对医疗信息的不对称,患者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医生在开什么药、开多少药的问题上,完全处在控制地位,所以,完全的卖方市场,当然价格有可能越来越高;
二、医生的收入与药品挂钩,这是导致药价节节攀升的本质原因;
三、医生的劳务收入不高,靠卖药提高收入;
事实上,医疗服务的劳务费仍然很低,医改一直想把两个调换一下,可是一直到现在很没有任何进展。劳务费不提高,医生及医院只好将眼睛瞄准药品、器械。医疗服务和其他服务最大的区别在于专业信息不对称。我还在做医生的时候,一位心内科医生讲了一个笑话,说一个病人过来做支架手术,医生跟它讲,手术劳务费2万,支架1000元,病人扭头就走。后来又来了一个病人,医生跟他说劳务费1000元,支架5万,病人很高兴的就接受了手术,觉得胸口装了5万块钱,很值!但事实上,手术医生是一个人,支架也是一样的支架。如上所述,我们病患和医生对医疗信息的把握是不可能对等的。靠病人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和医生平等谈判的。那怎么办?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医药卫生体制需要解决的问题。
四、政府对公立医院投入不足,默许医院以药养医。但是我有一个疑惑,就是民营医院的投入不靠政府,也就不存在投入不足的问题,为什么药价也不便宜呢?
五、流通环节解决了很多就业问题,很多医生改行做医药代表就是证据,因此,政府也就有那么一点默许药价追高了;
六、,这才是药价节节攀升的始作俑者;
七、很多权力可以通过药品来寻租,很多腐败分子因此得益,也是导致药价追涨的重要原因。
遗憾的是,我们的目前的医药卫生体制在这些问题上,没有做好,导致以药养医、医药合谋的问题愈演愈烈。医生的药品回扣,在有些医院已经高达40%,如果在加上流通环节的其他回扣,一块钱的药物卖100元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药价贵导致什么后果呢?
一、增加了老百姓的负担;
二、增加了政府的财政负担;
三、增加了用人单位的负担;
四、败坏了医疗风气,大家以药逐利;
五、进而导致医患关系紧张,医生在忙着卖药,对于疾病的关注度自然下降;
六、医院领导、卫生行政部门干部形成腐败利益链。
怎么办? 我认为:
1、对于常见病的药物使用,国家基本药物制度不失为目前的混乱状态的一个良方。国家基本药物制度的主要内容是:国家按照安全、有效、必需、价廉的原则,制定基本药物目录;政府招标组织国家基本药物的生产、采购和配送,并逐步规范同种药品的名称和价格,保证基本用药,严格使用管理,降低药品费用;
2、对于非常见病的用药,要切断医生开处方与经济利益的联系,在医院形成以拿回扣为耻,人人喊打的局面;
3、增加医院的投入,明确反对以药养医;
4、提高医务人员的劳务费。医生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也会追求体面的生活,物质的保障是必要的。一味的高歌救死扶伤,而没有合适的报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在控制药物、器械费用后,适当提高医务人员的收入,不仅不会造成医疗费用的上涨,反而会下降;因为医生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后,黑着良心卖药的事情一定会逐步减少。事实上,医生的传统教育还是成功的,大部分医生还是有信仰的,所以,少数一味赚钱的黑医生就会在医院成为众矢之的,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