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期刊:改革之时,要冲上去做实事

发布时间:2019-08-15 18:39:15


先回忆一下上世纪80年代的辉煌,再讲讲上世纪90年代经历的风雨,最后对今日的困境大吐苦水——近些年来,这种步骤似乎成了文学期刊“主人”们聚会时的三部曲。目前,这一局面开始有所改变了。

不久前,由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和小说选刊杂志社联合主办的全国文学期刊主编2010年北京峰会召开,《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近50家文学期刊的主编参加峰会。“这些年接受记者采访,必有一条‘你对文学期刊困境的看法’?前几年我们也会说如何困难、如何可怜,后来觉得这样没有意义。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困境,因此,我们更要思考: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打拼自己的明天。”会议一开始,与会嘉宾就为会议定了与以往不同的基调。“当改革到来的时候,最先冲上去做事情的,将是在改革中站住脚的人,只是哀叹、等待的人将被淘汰。文学期刊的情况虽各不相同,但是改革也会带来不同的机会。。

苦不堪言“苦”到什么程度?

——发行节节下滑、经费日渐萎缩

文学期刊来自3个阵营:作协、文联和出版社。对于在作协和文联的期刊,条件好一点的每年有一点人头费,但并不足以在市场中运行,条件差的连人头费都没有。相比而言,属于出版社的文学期刊是经过优胜劣汰留下来的,市场意识强一些,经营状况也好一些,但这部分文学期刊比重很小且集中在北京、广州等大城市,如《当代》、《十月》、《花城》、《大家》、《小说月报》等。

于是,经费成了各文学期刊最为挠头的问题。据了解,现在的绝大多数文学期刊每年都有几十万不等的缺口。如某杂志的直接成本(印刷、稿费)每年亏损达20万元,只能用拉赞助及搞活动进行弥补,但难度很大;某老牌杂志每年的资金缺口有70万元~80万元;某杂志每年仅通过邮局发行5000册一项就要亏损10万元左右,加上其他的费用,每年资金缺口达30万元~40万元……由于发行量过小,许多文学期刊在发行上可谓连年亏损。

可以说,发行量如今已经成为文学期刊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草原》总编辑尚贵荣坦言,《草原》创刊60年,最高发行量在上世纪80年代达到6万册,此后每况愈下,目前仅剩6000册左右。

我们不妨以文学期刊阵营中诗刊的整体情况来说明文学期刊的衰落。在上世纪80年代,发行量超过10万份的文学刊物比比皆是,而《诗刊》发行量一度高达74万份。如今,国内诗刊每月总发行量大约在10万份左右,而目前国内诗歌期刊有十几种,也就是说,平均月发行量已经不到1万份。其中,发行量最好的《诗刊》公布的发行量为4万份,包括上、下半月刊。据了解,有的诗刊类杂志每月仅发行2000多份,这其中还包括免费赠送的部分。

步履蹒跚 究竟谁是“敌人”?

——网络也好,选刊也罢,都不是致命的“敌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文学期刊辉煌不再呢?一直以来,大家都在从外因上寻求答案。

一个比较集中的观点是网络的冲击。的确,随着榕树下等一批文学网站不断“枝繁叶茂”,许多文学爱好者开始青睐于这一免费的午餐。与此同时,对网络情有独钟的年轻人也纷纷跑到了青春文学的阵营。几年前,郭敬明以《最小说》一跃成为青春文学期刊的领跑者,大批“粉丝”的追捧造就了《最小说》较高的发行量,被看做是文学期刊界的怪现象。而今,韩寒也着力打造一本《独唱团》杂志,并表示“要做中国稿费最高的文学杂志”,还要做中国传统文学期刊的“破坏者”,不少人对它的发行量也做了预估:过百万份是可以实现的目标。对此,业界专家表示,虽然现在不少青春文学刊物的发行量达到上百万份,但这与传统文学期刊是两个概念,他们的审美趣味不同、价值观也不同。如果把纯文学改造成青春文学,整个文学的品质就消解了。还是让他们并行为妙,如果所有的刊物都变成郭敬明、韩寒那样的,简直不可想象。

另一个比较集中的观点是把选刊看成文学期刊的“寄生虫”。文学期刊从内容组织上有原创和选刊两种,从近年来各文学期刊的发行量来看,选刊明显好于原创刊物,以至于一家原创文学杂志主编气愤地表示:“选刊就是我们身上的寄生虫,他们不用栽培浇水施肥,不用直接向作家约稿,也不用培养文学新人,直接挑我们树上成熟的果子,再拿去转手贩卖。”对于文学期刊与选刊的关系,《山东文学》主编许晨有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选刊是拿了别人的好作品发展自己的事业,我认为我们与选刊是共存共荣的关系,我们也需要选刊来选我们的作品,以扩大杂志的影响、吸引更多的优秀作者。”据他介绍,《山东文学》每年都统计被“选”的数量,并且给予作者相应奖励。有的作家还因为被“选”引起关注、获得不同的奖项,甚至成长为一线作家。“我认为这是对我们杂志的推广、宣传,我们立足当地,把当地的作者、读者培养好,再向‘国家队’输送好作品。”许晨如此比喻。

看来,曾经讨论不休的“敌人”,都只是假想敌,至少不会致命,那么,文学期刊真正的“敌人”是什么呢?

要想找到这个答案,必须从文学期刊的定位来分析。,文学期刊的功能主要有两点,一是发表作品,二是培养作者。但随着网络的普及,许多作品、作者都从互联网中走出来了,也就是说文学期刊已经不具备唯一性。“文学期刊的基本功能面临挑战与考验,现在需要重新、反复思考。经过改革后变得强大的文学期刊,一定是对功能思考准确的期刊。”《青年文学》主编李师东也表示,面对作者、读者的分流,文学期刊要思考期刊和网络这二者有何差别?一个根本区别是文学期刊有自己的门槛,正是这一门槛体现出了文学期刊的价值,不能因为网络的出现就完全否定自己。现在文学期刊很多,但有两个问题正阻碍它们的发展,一是刊与刊互相覆盖,二是同质化倾向明显。而这是文学期刊需要解决的症结所在。

祛除症结 哪些思路值得反思?

——心怀天下不行,单打独斗也不行

“文学期刊的格局大致分为全国、省、市三级,但在具体运作中,每本刊物都想心怀天下,这种习惯性的思路值得反思。,地方文学期刊要在地方文化发展中占据一席之地,而不是以冲到全国市场为目的。尚贵荣也非常同意这一观点,他表示,《小说选刊》、《人民文学》等面对的是全国读者,但《草原》面对的是2400万草原读者,为此,从文章选取、刊物定位、发行战略等都要着眼于草原特色。位于广东的《佛山文艺》走的一段路也值得借鉴,在其生存最艰难的时候,发现了城市崛起的一批新人群——打工者,因此其毅然扛起了“打工文学”的旗帜,也让刊物获得了新生。与会者大多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部分文学杂志尽管市场收益甚微,但被打造成了城市文化的“名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文学期刊在提升城市文化品位上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