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元能抚平抱错5年的伤害吗?
发布时间:2019-08-04 19:20:15
记者再报告 《养了5年的心肝宝贝 说是医院洗澡时抱错的》追踪
温州串子案昨开庭
院方说:孩子拿回来么好了,怎么还要钱?
驻温州记者 甘凌峰
事件回放
2005年3月19日,温州友好医院。白先生的妻子傅女士,生下一个儿子。儿子渐渐长大,却长得和夫妻俩完全不像,亲戚朋友颇多议论。
2009年6月5日,夫妻俩再也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去做了亲子鉴定。结论犹如晴天霹雳,他们养了5年的心肝宝贝,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
经多方寻找,他们知道了真相:当年医护人员太疏忽,洗澡时把他们的儿子和瑞安黄先生夫妇的儿子换错了。
昨天上午9点,审判庭。在四五台摄像机前,法官宣布庭审开始。
白先生夫妇坐在原告席上,表情严肃。从知道孩子被抱错,走到今天对簿公堂,夫妻俩觉得很疲惫,也很无奈。
、寻子费等各项费用,共38万元。
庭审持续了3个多小时,焦点主要有两个:“串子”责任在谁?“串子”给白先生一家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院方:
白先生:你怎么不早点换回来?
昨天,院方辩护律师的口气很坚决:医院基本没什么责任。
理由如下:
傅女士的儿子生下来以后,她和亲属带了整整3天,完全应该了解儿子的头型、鼻梁高低等体貌特征。后来孩子抱错他们也觉得不对劲,比如号牌不见了,孩子的声音有点哑,但还是疏忽大意没去追究。估计因为他们是违反计划生育生的二胎,心虚不敢说。
黄先生一家当时也发现孩子洗完澡鼻梁高了,也没跟医院说。
过了6个月,周围的人都说孩子不像白先生夫妇,当时他们来医院对了脚印,但太模糊没看出来——要是他们一开始就去做亲子鉴定,就不用等到5年后才知道了。
医院抱错了孩子,但那是无心之过,责任要比白先生夫妇小多了,何况医院后来还帮他们找回了孩子。
所以说,孩子抱错的主要责任在白先生夫妇和黄先生夫妇,6个月后还没换回来的后果,则完全是白先生夫妇造成的。
白先生:
因为相信医院是权威
白先生辩驳说,他们发现不对劲后,曾去医院走廊和其他病房找孩子,但护士长质问他们说“干什么,不要影响他们工作”。他们也曾向护士反映过孩子手牌不见了,但护士拿来另一个手牌,说就是这个。
黄先生在孩子洗澡后,也跟护士说孩子鼻梁怎么高了。护士居然回应,鼻梁高了是好事。说医院是接生的,不是找孩子的。
6个月后,白先生找到院长,院长不承认换错。他们又对了脚印,测了血型,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亲子鉴定。
白先生说,在他们看来医院是权威,才相信了医院的说法。而且孩子长得不像的也很多,谁也不敢肯定是换错了。
原告律师说,作为医院,为产妇提供服务要保证安全、健康,起码不能换错。现在错了反而说是原告的责任,太荒谬太不诚恳了。哪有商家为消费者提供的服务出了问题,却赖在消费者头上的道理。
换与不换都是痛苦
在院方看来,38万的索赔金额太高了,因为双方家庭都没受到多少伤害。换错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身体健康,活泼可爱。两家条件、生活环境相当。现在孩子换回来了都能适应各自环境,正常成长。
听到这里,白先生和妻子都哭了。
周围人的质疑、寻子的痛苦和如今亲生儿子对自己的排斥,已经令他们心力交瘁。
白先生说,换回来的亲生儿子和从小养大的亲生儿子,感觉上是不一样的。小白换回来以后,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和自己都不切合,甚至有抵触心理。
当初,养子小黄换回黄先生家时,他心里真的舍不得,是硬生生分离的,就像生离死别。毕竟亲生骨肉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现在天天想去看养子,却又不能看,思念如刀割一样。
医院说孩子现在很健康,但孩子心理所受的创伤,以及对以后的影响,不是身体健康就能看出来的。
另一个家庭
也在默默落泪
昨天上午,黄先生夫妇旁听了庭审。他们也已经对温州友好医院提起了诉讼,。他们认为小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创伤,索赔金额是58万。
白先生的哭诉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夫妻俩坐在后面默默地落泪。
庭审中,温州友好医院的董事长坐在被告席上,面无表情。休庭后,他对黄先生夫妇说了句,孩子拿回来么就好了,怎么还要钱?你们这是借孩子的名义赚钱!
法庭将择期宣判。
换子背后
愿望与现实的落差
●关于小白
2月1日,小白和小黄换回到了各自的亲生父母身边。傅女士放下厂里的工作,当起了专职妈妈,白先生也天天回家照看小白。他们觉得小白刚刚来到新的环境,需要更多的关爱。
白先生已经给小白另取了名字。但由于教育方式不一样,小白跟他期望的落差很大。小白不好好吃饭,整天爱吃零食,冬天还吃雪糕。
虽然个性活泼,但小白心太散了。在幼儿园里不讲纪律,每天要被老师点名几十次。这些和懂事、听话的养子差异太大了。
白先生也曾咨询过专家,专家告诉他最好让孩子自由成长。大人要转变观念,两个孩子的习惯不一样。但如何转变自己,如何让小白向好的方向发展,他心里真的没底。
当初他们觉得,换回来后等于拥有了两个儿子,但这只能是愿望,和现实相距甚远。
●关于小黄
和小白相比,小黄似乎更难适应新的环境。
黄先生的妻子陈女士说,小黄经常一个人躲在一边不说话,无缘无故地生气。问他为什么生气,他也不说。在学校里,老是一个人沉默地待着,回答老师的提问时也心不在焉。
小黄喜欢吃什么,陈女士不清楚。甚至黄先生、爷爷奶奶跟他也无法沟通。爷爷奶奶不会说普通话,小黄不会说瑞安方言,语言上也存在障碍。
陈女士说,从出生到孩子5岁,是父母最辛苦的时候。好不容易带顺利了,又要重新开始。
3月17日,黄先生夫妇咨询了浙大的专家,专家说这可能是小孩一生中最大的经历,肯定留下了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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