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退休

发布时间:2021-02-02 20:15:15


我退休后,每天很晚才起床,拿张报纸边吃早餐边看,日子过得悠闲自得。我和妻子南茜在40岁时就梦想这样的日子了,但退休一段时间后,我却总觉得还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为别人看病也让我很不习惯。

朋友们已为我举行过退休派对,我和南茜还有很多旅游计划。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一个病人,一名领最低工资的餐馆洗碗工。她患了严重的皮炎,双手又红又痛,更严重的是她肩膀上的黑素瘤,也是要治疗的。

当时,她面露难色,说:“医生,我没有医疗保险。”我安慰她:“别担心,医院会为你减免费用”。退休后,我忍不住想起那些跟她相似的人——护工、建筑工、清洁工、园艺工,他们收入很低,而且没有医疗保险。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看不起病而病情恶化。

我和南茜的职业都很神圣,我是医生,她是个护士。一天晚上,我在饭桌边对南茜说,要为贫穷者建立一个诊所,南茜不断地把我们的想法写下来。“我们将来的诊所所有员工都是志愿者,我们要充分尊重病人,我们的病人可以花最少的钱看病……”

我们兴奋地谈了一个晚上,我已很久没有这样整晚睡不着的经历了。

后来的一个晚上,我把14位朋友请到家里,他们当中有医生、护士、社会工作者、律师、药师,很多都是前不久刚为我开派对庆祝我退休的人。我跟他们谈起开诊所的设想,“我们经常遇到一些经济困难的人,他们不够资格获得政府补助,又没钱到医院看病,我们可以捐款或做志愿者,把这个诊所办起来。如果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把这变成现实,你们有多少人要参加?”刚说完,14个朋友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我当即进行了分工,一个朋友负责起草计划,另一个人负责去办理有关的证件,药师负责跟医药公司联系,请他们捐药和打折,我负责找办医院的地方。我去拜访了纳普斯社区医院的CEO,我说:“我们没钱,但我们确实需要房间来做诊所。”

或许他看出了我眼中的热望,答应把医院的两间临街房给我用。“房子不是很好,但刚好是空的。”听到这里,我暗暗祈祷他不要收太多租金。他接着说:“至于租金,就收你们每年一美元好了。”我笑道:“我想我们付得起的。”我去看了一下那两间房,里面真是乱得很,到处是灰尘和垃圾。不远处有一家鱼餐馆,远远就可以闻到鱼腥味。我怎么才能把这里变成一个干净、宜人的诊所?

那天晚上,我对南茜说:“也许我们要很费劲。”南茜说:“记住,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第二次去那两间房子时,我带了几把扫帚和一些垃圾袋。我应该早点叫人们来扫地,我一边扫地一边想,努力地回忆起南茜和我谈起这个项目时的兴奋。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要满身尘土地搞清洁,屋里还飘着腥味。

这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迎进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说找拉斯基德医生。

“我就是。”我说。

“我是比尔·格里伯斯医生,”他说,“我听说了你的打算,也想来帮忙。”

“你也看到了。”我说,“我们现在还没能准备好,还没开始接诊病人。”这位医生脱下西装,说:“给我一把扫帚,我们一起动手吧。”

于是,我们很快把那两间房子打扫干净了。

不久后,我们在纳普斯开了社区门诊,一共有9个志愿者,诊所开业第一天就来了8个病人。

后来,诊所变化很大,现在我们有上百名志愿者,还有了自己的房子,空气清新、房间宽敞。11年里,我们接诊了40000多例病人,并且免费为生活困难的人提供了价值2000万美元的医疗护理。当我们遇到困难时——比如需要新的医疗设备、新电脑和更大空间的时候,解决的办法总会及时出现,就像那位愿意拿扫帚的医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现在,南茜和我都不在诊所值班了,但我还在关注诊所的发展,我喜欢看到志愿者们,喜欢看到病人们。